同樣申請“黑人”商標，結果大不同？

商標審查的審查標準一致性的原則，指的是在進行商標審查時，需要注意執法標準的統一性，實現商標審查中的“同案同判”。但有些特殊的標識，會出現在甲產品上能夠順利注冊，但在乙產品上無法注冊。除了前面提及的通用名稱以外，今天這篇文章將要介紹的“帶有民族歧視性的”標識也是如此。

民族歧視性，當然是與民族相關的。例如“蠻子”語出《春秋·昭公十六年》：楚子誘戎蠻子殺之。這里“蠻子”的意思是古代戎蠻部落的首領。實際上，直到唐代，“蠻子”仍然泛指部落首領，如唐代詩人白居易《蠻子朝》詩中：德宗省表知如此，笑令中使迎蠻子。后來，“蠻子”才衍生出貶義，含有對部分少數民族、南方人或者男子的蔑稱，如施耐庵《水滸傳》第二十九回：眼見得是箇外鄉蠻子，不省得了。“蠻子”一詞因為已經演化出了對部分民族蔑稱的含義，所以無論將“蠻子”用在哪一種產品上，都會產生民族歧視性，故而無法被注冊為商標。

根據類比解釋，既然帶有民族歧視性的標識不能被注冊為商標，那么帶有種族歧視性的標識也不應該被注冊為商標。雖然《商標法》并未作出明文規定，但可以適用兜底條款加以解決。以黑人這一種族為例：

一、帶有民族(種族)歧視性的標識無法注冊

“黑鬼”是對黑人的蔑稱，當然無法被注冊為商標。《商標審查審理指南》(2021)上編3.8.3.4對此作出了明確規定。

二、不產生民族(種族)歧視性的標識原則上可以注冊

不產生民族(種族)歧視性的標識，原則上是可以注冊的。例如“黑人”是對黑人的正常稱呼，其本身不會傷害到民族、種族感情。

【案例11】HAWLEY & HAZEL (BVI) CO. LTD.(以下簡稱“好維公司”)于1992年4月11日向原商標局提交了第960658號“黑人”文字商標申請，指定的商品/服務項目為牙膏; 牙粉。該商標于1997年3月14日獲準注冊。該商標后在多起商標爭議案件中被認定為馳名商標。

好維公司申請注冊的第960658號商標

就案例11而言，黑人牙齒相對更白的觀點是被普遍接受的，“黑人”牌牙膏可以被理解為，用了該牙膏后，牙齒可以像黑人一樣白，這是在夸贊黑人，當然不會產生民族(種族)歧視性。經過好維公司的長期、廣泛使用，“黑人”也成為馳名商標，家喻戶曉。當然，對于馳名商標的問題，顧律后續會展開討論的。

顧律在上一期文章中提及，由于《商標法》修訂的原因，1993年7月1日以前已經成功注冊的含有地名的普通商標繼續有效。那么，第960658號“黑人”商標是否也會存在相同的情況呢?本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原則，顧律再次對《商標法》進行檢索。經過檢索，顧律發現早在1982年《商標法》“1.0版本”發布時，其第八條第七項便作出了商標不得使用帶有民族歧視性的文字的規定。所以，這一可能性被排除掉了。

三、不產生民族(種族)歧視性的標識若結合特定商品/服務也無法獲準注冊

“黑人”本身不會傷害到民族、種族感情。但如果與特定的產品相結合后，可能會傷害到民族(種族)感情的，也是無法獲準注冊的。

【案例12】邱某某于2012年5月18日向原商標局提交了第10933380號“黑人”文字商標申請，指定的商品/服務項目為衛生間用消毒劑分配器; 沐浴用設備; 盥洗盆(衛生設備部件); 衛生器械和設備; 抽水馬桶; 坐便器; 馬桶座圈; 水沖洗設備; 小便池(衛生設施); 壓力水箱等。該商標于2013年10月11日被駁回。

邱某某申請的第10933380號商標

雖然第10933380號商標的商標駁回通知書內容沒有被公開，但結合當時適用的《商標審查標準》(2005)1.8.1規定之示例中，將“印第安人INDIAN”指定使用在衛生潔具商品上應當被判定為帶有民族歧視性可知，將“黑人”指定使用在上述商品上，也具有民族(種族)歧視性。這里顧律就不詳細解釋了，不理解的同學細品“‘黑人’牌馬桶”，就能理解為什么帶有民族(種族)歧視性了。

圖文：谷雨清風

校閱：翩若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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